堇恋

【楚胡】《秘密》

*原著向

*旧文搬运。

胡大侠最近神神秘秘。

他怀里大约揣着件不知名的宝物，时常遮掩，即便拿出来瞧上一眼，也是偷偷摸摸，唯恐他人看见。

即便喝着酒，竟也能握在手心里瞧上好几遍，每看一遍，脸上都能变换出不同的表情来。

姬冰雁笑他幼稚，只冷冷睨一眼，便扔下捧着酒盏，对胡大侠的小秘密颇感兴趣的楚留香，同他的姬妾对弈去了。

楚留香很好奇。

其实依楚留香的能力，不知不觉间偷走那件东西，看过后再神不知鬼不觉放回去，就像他顺手拿起几前的酒盏一样容易。

但他和胡铁花是朋友。

他纵然再好奇，也会尊重朋友。

所以他只是含笑看着胡铁花，看着眼前的挚友为了藏好那秘密，连酒坛子都舍得放下。

这真是件稀奇事。

楚留香摸了摸鼻子，忽然决意逗一逗他。

「小胡，胡大侠，我记得，今日的酒好像并不是你请客。」

「我当然知道！我自然是没有钱来请你和死公鸡吃酒的。可死公鸡也真不够意思，这么多年没见，他都不肯和我们一起喝顿酒！」

胡铁花激动地抬掌，一下拍在酒坛边，溅起些酒花儿。

说罢，他还是没有喝酒，低头侧身，对着那件不知名的宝物一个劲儿看，仿佛醇香的酒液于他而言已经失去了吸引力。

楚留香的手指按在鼻尖上，缓缓地摩挲着。

胡铁花太反常了。

这样的胡铁花已经不像是胡铁花了。

他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:

「你既已知道老姬不够意思，又为什么不喝？莫非你手里的东西，比酒还要香？」

胡铁花的动作顿了顿，没有回答。他拎起酒坛，灌下一口，冲楚留香摇了摇手指。

「胡大侠知道你对这东西感兴趣，也知道老臭虫你想要拿到它就和呼吸眨眼一样容易，但是全天下的东西你都可以偷去，唯独这件不行。」

「为什么？」

楚留香将他的表情收入眼底，追问道。

「不可说。」胡铁花竟用了句佛偈，将这个问题带过去。

「若我说，我不曾偷看，却已知晓你那件东西的内容——小胡，你信是不信？」

胡铁花一摆手，「不可能！」

「真不可能？」楚留香笑着问，「我还可以同你打赌。」

胡铁花看他笃定的模样，突然将信将疑起来。他拿出那东西瞄了一眼，又紧张地护在身前，唯恐楚留香突然发难抢夺过去。

楚留香笑了。他将自己面前的酒一饮而尽，从旁取来一张布帛，提笔就要下墨。

胡铁花彻底动摇了，他不可置信地几步凑到楚留香身旁，双眸紧盯他的动作，目光要将那张布穿出一个孔。

他偏就不信这个邪。

楚留香笔墨不停，从容地写出第一个字。

这一定是巧合。他这样安慰自己。

楚留香写出了第二个字。

这一定是巧合...胡铁花想。

楚留香写出了第三，第四个字。

胡铁花跳了起来。

他不得不信了。

他慌忙摸向怀里的那件东西，却发觉已然不见了。

再抬眼，那张薄纸正稳稳夹在楚留香的食指间。

事情已经很明显。

楚留香其实根本就不知道内容，方才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诈他，在他将信将疑看字时偷出纸来，再将看过的前几个字从容地默写出。

他突然觉得一张脸都烧了起来。

这张纸的内容全天下谁都可以看，唯独楚留香不能看。

楚留香却面色不改，笔尖将那几个字圈住，扬起了意味深长的笑。

「胡大侠，你究竟......？」

秘密被骗窥，胡铁花本就气不打一处来，此刻最是听不得他那揶揄的语气，还未等他的话说完，胡铁花便暴躁地跳将起来，一把夺过那卷帛书，折了两折，揣进怀里。

「老臭虫，你闭嘴！」

楚留香于是真闭嘴了，只是面上一直挂着笑容。

胡铁花狠狠剜他一眼。

「老臭虫，」他将那张纸飞快地拿到灯烛下点燃，泛起的灿金火光掩住他的脸色，「既然你已看见，我就不会说第二遍。」

「我知道。」楚留香回答。

胡铁花还想说什么，但他想了想，还是没说。

楚留香却偏知道他在想什么。

他接着回答:「好。」

胡铁花张大了那双又黑又亮的眼睛。

他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。

「你说什么？」

「我说，好。」

无需再说别的话，胡铁花紧紧抱住了他。